【知乎体】临渊阁第四发

有私设,都是小人物视角(这次是个小姐姐)


以下正文——



大梁某知名网络问答社区


X018年热门问题榜首:在临渊阁工作是怎样一种体验?


久闻临渊阁大名,听说临渊阁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所不包,网罗奇人无数,因而想问问各位,在临渊阁工作是怎样一种体验?你从业以来经历过那些难忘的事情?


问题更新:看了很多答案,发现临渊阁中很多事情不便详言,是我提问时考虑不周了。


但是我还有一个新问题,各位都是怎么加入临渊阁的?


把你的故事讲一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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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主  听竹  最后编辑于 六月初九



谢邀。


不知题主是否听说过太原府陈家。


陈家世代守护临渊木牌,而陈家人成年之后要做的第一个决定便是是否加入临渊阁。


我是陈家嫡系子弟,也是自小学医习武,谨遵陈家“悬壶济世”家训。成年之后追随着家中长辈,也加入了临渊阁。


我们这一代家主是我堂姐。堂姐年纪虽轻,于医道天赋却极高,加之身手了得,是以早早便出去游历了。我成年之后第一回离开太原府,便是去关外找她。


那年她启程去关外寻访蛮人部落的巫毒之术,略有所得,捎信回家,让我帮她查阅典籍,整理一些相关资料送去,顺便与临渊阁中人联系,完善临渊阁北疆至京一带的联络与医药运输线。


她的信到的时候正月已经过半,等我到了草原时,已经是二月了。


送过资料,与她辞别之后,我便依她吩咐,自北疆边界一带城池开始,与临渊阁的各位暗线对接。


北疆定城的驻军中有一位军官也是临渊阁的人,三月底,我找到了他交接工作。


暂且称他为何百户吧。


何百户原是肃城人氏,因为一点意外情况被编入了定城军中,还做到了百户,其人……活泼开朗,热情好客,皮得很,是个极其自来熟的人来疯。


不过客观地说,他还是够得上高大英俊四个字的。


当然如果他不总以此自居并且时常显摆自己两年前就讨到了媳妇就更好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圆滑玲珑,临渊阁诸多事宜他给安排的井井有条,我们合作算得上非常愉快。


我临走时,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北方汉子脸上却少见的出现了羞赧的神色。


他扭扭捏捏交给我一封家书,托我给他的妻带回去。


我虽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痛快地应允了。


到了定城,北疆一带的线基本整理完了,我正打算启程往南入京,时局却突变。


谁也没想到北蛮十八部落突然造反,一举攻破大梁边境,所过之处腥风血雨,北疆大关接连失守。


四月,定城失守。


速度之快令人惊惧。


定城驻军全军覆没,却依然没挡住北蛮人的攻势。


撤退之前我在废墟焦土里捡到了个还剩一口气的官兵。


正是那何百户。


多年学医,我甫一搭上他的脉搏就知道,这人的的确确是只剩一口气,活不成了。


虽有不忍,但我也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有限的药品了,于是我直接蹲下问他还有什么遗愿没有。


他没了右腿,半个脑袋都是鲜血淋漓的,一支流矢还插在左肩上。


饶是见惯了伤病,我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沙场的血腥酷厉,纵然强撑着镇静,心中依然不免有几分悲凉。


没想到这一脚已经踏入黄泉的人听见我的问话,血污下的眼睛竟奇迹般地亮了起来,就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捻子最后爆出了一簇小小的火花,霎时间点着了他生命的回光返照。


我只听见他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告……诉…诉……兰娘……别……等我……了……”


他眼中蓄满了泪水,嘴角却是往上提着的,炽热有如实质的眼神自泪光后面透出来,他紧紧攥着我的衣角,青筋爆出的手重重顿了顿,近乎是渴盼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


如今北疆出事,城池接连失守,定城也差不多沦陷了。但肃城却是在定城东南两百多里,若收到消息的援军赶到,肃城便可以保全,兰娘这样的普通百姓自然也不会有性命之虞。只是他既已身死,埋骨沙场,便希望兰娘可以再找个终身所托,不至于守寡一辈子。


所以他才又哭又笑。


哭不能陪她白头到老,笑她得以平安活下来。


我心下一酸,重重点了头。


他又勉力将半块鸳鸯玉佩塞进了我手里,微微抖了两抖,还睁着眼,就断了气。


我低头一看,玉佩是常见的那种挂饰,成色一般,看得出是长期贴身放着的,被摩挲的温润可爱,此时沾了嫣红血迹,连带着爱恋与牵挂也被染成了心尖上的颜色。


我含着泪收好,草草掩埋了他,撤出定城,快马加鞭往肃城去。


中原的援军来的还算快,肃城保住了。


但是城北也被炮火殃及,有些百姓受了伤,再加上北边几座城池还有不少逃出来的人,都需要医疗物资,于是临渊阁的医药运输线启动,阁中人士皆行动起来。


我到达之后先跟着几位前辈开始救治受伤的百姓,同时也在寻找何百户之妻。


然而他描述的城北巷子,早已经被炸成废土。


我当时心里就一凉。


不过随后统计死伤人数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有死亡的年轻女子。


我心里便又燃起了希望,想来也是,年轻人脚程都不慢,也足够机变,纵然何百户说家中还有一个老父,但肃城毕竟没有北蛮人攻入,兰娘应该还活着。


只是那阵子我与几位临渊阁同侪一起寻遍了整座肃城,却依然没能找到兰娘与何父的下落。


后来我借南行救人之便将北疆至京一带各大小城池走了个遍,都一无所获。


战乱之中见多了生离死别,我以为我一颗心已经锤炼得无坚不摧,却还是偶尔会夜里惊醒,想起那百户渴盼的眼神来。


如果送不到信,我想我会良心难安一辈子。


隆安八年,我受族中长辈之命下江南办事,北归路上,在一家茶馆歇脚。


给我上茶的是一位年轻姑娘,面容姣好,温和有礼,说来也怪,一见她,我就有一种奇异的直觉。


就像是……长久以来吊着的心慢慢归于原处的感觉。


因此我便格外地注意她。


她转身时,腰间流苏一晃,我定睛一看,她系在身上的,赫然是半块看上去格外眼熟的鸳鸯玉佩!


我刚要开口喊她,老板娘却已经先叫住了她。


当时茶馆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歇脚,她们说话便也没有特别避讳,我习武多年,耳力不错,便将她们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


原来老板娘是兰娘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当时肃城险破,何家房子已经被炸毁,兰娘便带着何父前往中原一带投奔远亲来了,难怪我们遍寻不到她们。


如今北方已定,兰娘便想带着老人北上回肃城了。


我听见老板娘道:“这么远的路,何家老人受得了吗?你那盘缠够吗?”


兰娘微微叹口气:“不瞒婶娘您说,爹爹这两年身体确实不大好,但是老人也惦记着卫郎呢,我们是一定要回去看看的。至于盘缠,路上应当是够用了。等到了肃城,我可以再想办法赚,我刺绣的功夫还没搁下,也还有点力气,给人缝缝补补做做活,怎么着也能赚钱。”


老板娘劝了几句见劝不住,便换了话题:“哎,我看你这两日又把那玉佩戴上了。你说你啊,过得多难都不肯当了换钱,天天宝贝一样收着,怎的突然有兴致佩身上了?”


兰娘方才一直沉静稳重的表情忽然露出了几分小女儿情态,她两颊忽地飞上两朵红云,秀气的大眼睛也微微低垂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怯:“说来难为情,我啊,近两日总是梦见卫郎,梦见他攒了钱买了玉佩送给我,跟我说持家辛苦了,让我好生收着玉佩,再等他两年,他一定想办法调回肃城编制来。婶娘,去年蛮子们入关,不也就打到定城就攻不进来了吗?一定是卫郎他们戍边有功,挡住了那些蛮子。他肯定在北边等着我哪,没准……没准就是也在惦念着我们,我才梦见他了……我跟父亲明日就启程,我们的家在北边,现如今战乱已定,我们得回家啊。”


兰娘深情地抚摸着手里的半块玉佩,语气中是自己也不易察觉的脉脉温情。


我那在袖子中握着另半块玉佩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想起隆安七年的炮火连天,想起城下焦土,想起废墟中浑身血污的年轻军官,还有他渴盼的眼……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如何忍心打碎她日复一日的思念与梦境啊……


我想了一夜,第二天终于还是早早到了茶馆,拦下了兰娘,交给了她那封家信和玉佩,告诉了她何百户的遗言。


纵然见过千百回的生离死别,当时的场景我却直到如今也不忍轻易回想。


我从没见过那样的悲恸,像是命运的刀刃将人的魂魄都生生剖开,直直插入胸膛深处最最柔软的心脏中去一样,是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在一瞬间就击垮了年轻的女子。


她悲极痛极,当场昏厥,半个时辰之后挣扎着清醒过来,露出了一个我此生难忘的哀恸表情。


至此,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而徒劳的。


……不忍回想,细节的描述到此为止吧。


后来兰娘恳请我们保密,不要告诉老人。然后又想方设法骗过了何父,与老人继续留在了中原,在苦心编制出来的谎言中陪老人思念着北方的良人。


我不能久留,后来又北上了。


两年后,再次路过中原,当初的小茶馆已经变成客栈,掌柜的倒还是原来的人。只是却不见了兰娘父女两个。


我又找到了老板娘打听,才知道何父年前死于一场风寒。


……至死惦记着“还在北方驻军的儿子”。


“那兰娘呢?”我问。


老板娘抹了一把泛起的泪花:“那孩子送走何家老人之后,就收拾行囊北上了。留也留不住……她临行前说,卫郎死在北方的沙场上,甚至连家都不能回,他得多冷、多想家啊……她说她要回去找他,带他回家。唉,您说说,这孩子怎这么死心眼哟……”老板娘颤颤巍巍摇摇头。


我默然。


又一年,渡江返太原府。


船家在那一带颇有名气,船行得又快又稳。


然而在船舱内却供奉着一个从中间碎开的鸳鸯玉佩。


那玉佩的一半在我身边带了一年多,我怎么可能不认得。遂急急询问。


原来两年前有一次雨夜行船,竟然发生了两船相撞的事故。当时乘客大多在船舱中躲雨,只有一名女子,那夜执意留在了船舱外,非说梦见了自己的夫君,船家拗不过那急着归家的痴情人,只好给她送了把伞。女子接了伞,却也没道谢,而是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


船家眯着眼回忆:“唉,说的好像是什么,卫郎,我又梦见你了,我是不是快要和你相见了之类的话,唉呀,是个有点痴的年轻女子啊。”


然后便是那场两船相撞的事故发生了。


两艘船共五十余人,当时五人落水,却只有那名女子没能救上来。


船家迷信,唯恐那女子会有怨气,便将她落水时掉在了船上的玉佩供奉了起来,这几年一直香火不断。


我静静听完船家的话,不知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却听船家又道:“水上行船颇有风险,但说来也奇,我这船自打那一次事故之后啊,再也没出现过什么大小意外。是以这玉佩就一直供着呢。”


我听着,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来我们正渡的淮江,正是发源自北疆雪山下七座城之外。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兰娘想必就是顺着这江水,溯洄而上,终于得以魂归故里,去寻她的良人了。

FIN.

――湄小妞有话说QwQ――


这一篇私设比较多


也是知乎体临渊阁的最后一个回答了QwQ


感谢所有给我点过小红心小蓝手和留过言的小可爱们 谢谢支持 鞠躬鞠躬


我知道我写得其实不够好


接下来一定会继续加油哒


嗯……扯淡的小故事到此结束,我决定以后要认真写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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